倉庫里放著兩個(gè)酒罐。一個(gè)已經(jīng)打開,是個(gè)空罐;另一個(gè)罐口封得嚴(yán)嚴(yán)的,里面裝滿了酒。
空的酒罐腆著大肚子撞了一下他的伙伴,說:
“你聽聽,我能夠發(fā)出多么好聽的聲音!你再嗅嗅,我的氣味又是多么香醇!我可不是夸口,我肚子里有的是好酒,真可謂‘曲米釀得春風(fēng)生,瓊漿玉液泛茅槽’!嘻嘻,真是好酒啊!”
說著,他自己搖搖晃晃地唱起小調(diào),好似真的醉了。
另一個(gè)酒罐只望望自己的同伴,半句話也沒講。
不久,來人取酒。那人先敲敲空罐?展薨l(fā)出“空空”的響聲。他又敲另一個(gè)罐子。罐子悶聲悶氣,幾乎沒有任何聲響。來人毫不猶豫地抱起這個(gè)“啞巴”罐子。
“哎,為什么不抱我?”空罐子不平地叫道。
“啊,”那人回過頭望望空罐子說,“我需要的是佳釀好酒,而不是‘空空’的響聲!”
一次,我在樹林里走了一整天,傍晚才回到家里。我從肩上取下沉甸甸的背包,掏出一件一件的好東西放在桌上。
“這是什么鳥?”小金娜問道。
“這是黑雷鳥!蔽一卮。
接著,我給她講了黑雷鳥的事情:黑雷鳥怎樣在樹林里生活,春天怎樣發(fā)出咕咕噥噥的聲音,怎樣吃白樺樹芽,秋天怎樣在沼澤地上吃漿果,冬天怎樣鉆進(jìn)積雪里取暖。
我也給她講了榛雞的事情,告訴她,榛雞有煙灰色的羽毛,頭上有冠毛。我還用小笛吹出榛雞的叫聲,也讓她吹了吹。
我把許多白色的、紅色的和黑色的蘑菇倒在桌子上。我的衣服口袋里裝著鮮紅色的、淡藍(lán)色的和紅色的漿果。
我還帶回來一塊香噴噴的松脂。我讓小姑娘聞了聞,告訴她,樹木用這種樹脂醫(yī)治傷口。
“在樹林里,誰給大樹治病?”小金娜問道。
“它們自己給自己治。”我回答,“有時(shí)候,獵人在樹林里想休息了,就把斧頭往樹上一插,把背包掛在斧頭上,自己躺在樹下睡一會(huì)兒覺,休息好后,他從樹上拔下斧頭,挎上背包就走了。這時(shí),斧頭在樹干上砍出的傷口里就流出這種芳香的樹脂,使傷處封口!
我也給小金娜帶回來各種野草的葉子、根和花:有剪秋羅、纈草、錫杖葉、酸漿果等。
恰好我的背包里,在酸漿果下面有一塊黑面包——我常有這種事:不帶面包到樹林里去吧,會(huì)挨餓;帶面包到樹林里去吧,準(zhǔn)忘記吃,又帶回來。
小金娜看見我的背包里酸漿果下面的黑面包,奇怪得要命,說:“樹林里哪來的面包呀?”
“這有什么可奇怪的?這是狐貍面包。你嘗嘗。”
她小心地嘗了一口,然后大口吃起來,說:“狐貍面包真好吃!”
她把我那塊黑面包全吃了。小金娜嘴刁極了,常常連白面包都不樂意吃,可是每次我從樹林里帶回狐貍面包時(shí),她就吃得干干凈凈,還一個(gè)勁兒夸:“狐貍面包比我們這兒的面包好吃多了!”